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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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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都霍家的葬禮, 也是媒體需要關註的近期焦點之一,原本大家都奔著看這場奪權大戰而去的,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。

無疑江笙的出現, 將這場葬禮推上了高、潮。

霍宴執睨著她, 暫時還沒動作。

幾日不見,她絲毫不見慌亂, 人反而越發精神了些, 頭發高高束在腦後,偶爾幾縷碎發, 隨著她彎腰鞠躬的動作靈動蹁躚。

而這整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下, 絲毫沒有分出個眼神來看看他。

行禮完畢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靈堂。

霍宴執咬著後槽牙追了出去。

“快拍,看霍總那模樣了嗎?八成是戀愛告急了。”

“你從哪看出來的?”

“我以前是娛樂版面的,抓這種新聞一抓一個準兒, 聽我的準沒錯。”

江笙步子雖然急,但也比不上霍宴執身高腿長,不過須臾,便被他追到了身邊。

霍宴執出手將人拉住, “躲了這麽多天,今兒終於肯出來了。”

江笙擡頭看他, 笑了起來,“小叔叔, 您說什麽呢。我這兩天實在有些忙才分不開身, 差點就錯過了葬禮。您好歹對我有恩, 不來的話顯得我不懂事了。”

霍宴執要是一直和她在稱呼上生氣, 恐怕現在也該七竅升天了, 忽略掉那刺耳的三個字, 他耐著性子問她:“忙什麽呢。”

“哦,這不我們學校有個大型演出,需要有企業投資讚助,我是學生會的,正忙著跑這事呢。”江笙就真的像話家常一樣,和他說著這幾日的動態。

“給我拉黑了?”

其實這話本不該問,問了就是自找沒趣,但霍宴執就像著了魔,明明以前最不恥這種死纏爛打,現在卻情不自禁。

江笙小小的訝異了一下,手意思性的捂著嘴巴,轉而歉意在眼裏浮現,“實在不好意思,您找我有什麽事嗎?”

霍宴執微微蹙眉,眼底攏了一股難以明說的陰郁,臉色也越發沈了下去。

“行,夠勁兒。”

她是句句都跟你有回應,但哪一個回應也不肯讓你滿意。

江笙聽了也沒什麽,笑的越發得體,“我好歹在您身邊這麽久了,也得學會一星半點兒的裝模作樣吧。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。”

霍宴執被她氣笑了,回頭看了眼靈堂方向,無奈脫不開身。

霍家的奪權官司,在霍啟明葬禮後的第二天,正式拉開了帷幕。遺囑確實是筆糊塗賬,分的都是老爺子的私產,而真正涉及到股權的事情,楞是一句話都沒說。

好在霍宴執父子早有先見之名,行動及時,手裏握著收回來的部分股權,加上能力卓然的霍宴執游說,最後成功獲得了霍氏的權柄。這場仗打的這麽漂亮,讓霍維澤心裏滿意。

“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,你好自為之。”霍維澤留下句話,自己先行離開了。

霍宴執端坐於辦公桌後,目光覆雜的看著眼前那片地方,腦中浮現的卻是江笙在他辦公室覆習的場景,那時候多可愛,哪像現在,滑不溜手。

他正出神,鄭榮敲開了辦公室的門,抱著一疊資料進來,放到了霍宴執的面前。

“霍總,您讓我去打聽的事情有眉目了,京大校慶快到了,確實正在籌備演出,邀請函也已經發到了往屆校友的手中。”

“讚助呢?”

“目前還沒聽說哪家有意願。”

按照道理,京大校慶是個搶手的生意,到時候又會有不少有頭臉的校友回來慶祝,沒準兒就遇到什麽商機。但這也僅是對一些正在發展中的小企業來說,像霍氏這樣的,也不會去關註一個校慶活動。

但霍宴執卻想著幫江笙,不讓她那麽辛苦,如今正好是示好的機會。

“去和學校聯系一下,就說我們想讚助活動。”霍宴執視線落到面前的一疊材料上,隨意翻了翻。“另外,專門說一下,是江笙拉到的。”

鄭榮點了點頭,“好的,霍總,我知道了。”

像這種符合你情我願的事情,沒有辦不成的道理,簽訂讚助合同時,霍宴執更是親自到了學校。

校長親自接待,一群領導等在會議室裏,都想目睹一下這位年紀輕輕就名滿京都的霍總。

“非常感謝您的讚助,這是我們學校建校百年的校慶,多虧了您,才能按照我們的預計進行啊。”校長握著霍宴執的手,感情真摯。

霍宴執笑道:“多虧了貴校的江笙同學,讓我對貴校的校園文化產生了濃厚興趣,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讓我增添些體驗感。”

“哦,這位學生我有聽說,是個非常優秀的孩子啊。我們今年這批出國交流的名單裏,就有她的名字。”

出國交流?霍宴執不動聲色的壓下心裏的情緒,細問道:“據我所知,她才大一新生,就有這種殊榮?”

校長呵呵笑了笑,“按理說是沒有的,但因為本次校慶她作為學生會成員,表現突出,為學校拉來了您的讚助,做了大貢獻,按照交流的加分項,是足夠了的。”

......

霍宴執快步走出校領導辦公樓,臉色陰的能滴出水兒來,這水兒還沒等落地,就凍上了,寒冰似的。

他走了幾步,越想越氣,越氣反而越想笑。半路猛地回頭,和跟在身後的鄭榮四目相對。

鄭榮被他看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正欲說什麽,霍宴執又轉過身來繼續走。

這是......抽什麽風了。

一向泰山壓頂而不崩於色的霍宴執,今兒可太不正常了。

哪知這個不正常的走了兩步,又忽然停了下來。

鄭榮連忙湊上來,關切詢問:“霍總,您這是怎麽了?”

“你不知道?”霍宴執瞇了眼睛,暗含警告。

“我......應該知道什麽啊?”

“呵,我們都讓這個丫頭將了一軍,入了她的圈套了。”

鄭榮其實也不是腦子笨,他只是沒有見過江笙如此狡黠的一面而已,自然也聯想不到她能設計一個這樣的計劃來。

如今被霍宴執一提點,自然就什麽都想明白了。

“怪不得,我主動聯系學校時,那負責人一點兒也不驚訝,反而和我說:真沒想到,居然這麽快就真的成了。”

哼,她原本就沒想過要拉別的讚助,這是直接奔著他去的。也是,以她不肯吃虧的性子,肯定要在別的時機把之前的事兒找補回來,霍宴執氣的不是這個,只是沒想到,她要走這件事......

“給她打個電話,說我在學校門口等她。”霍宴執語氣恢覆淡然。

鄭榮“啊”了一聲,“她會接我電話嗎?上次都給掛了。”

霍宴執步子沒停,繼續往車的方向走去,“打吧,這次她不會掛了。”

果然如霍宴執所說,這次江笙很快便同意過來,語氣裏都是以前的和煦和親切,聽得鄭榮有些恍惚,仿若時光倒流,她還是那個會因為一道數學題而不知所措的小姑娘。

但他現在也深知,這個小姑娘長大了,變成了狡猾的小狐貍。

但當看到她漫步走向這邊時,鄭榮才驚覺,這只小狐貍太漂亮了,這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。這麽冷的天,她穿了件v領的線衣,貼著她的腰身。

臨近冬至,風裏夾雜著寒氣,又幹又烈。卻讓人覺得,這樣的風在她身邊,竟然顯得比別處溫柔。

鄭榮敲了下後座的車窗,“霍總,人來了。”

霍宴執將車窗落下來,江笙也正好走到車邊,她略微彎了身子,和他對視:“我來是感謝您的,幫了我大忙。”

“上車。”

江笙唇線緊抿,神情裏透著拒絕。

“怎麽,要我撤資?”

江笙翻了個白眼,霍宴執現在把沒品都體現的淋漓盡致起來,還拿這事威脅人。

但不得不說,很好用就是了。江笙繞到車的另一邊,拉開門,不情不願坐了進去。狹窄的空間裏,他的氣息很具有侵略性,即便她已經強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,還是會對他的靠近有些無措。

霍宴執越靠越近,暧昧升溫,江笙已然抵在車門邊,車門上凸起的設計磕在她的腰上,再也無處遁形。

“騙我?想過後果嗎?”

這人就算睡著了也是獅子,更何況清醒下的霍宴執呢。他聲音裏帶著循循誘導。

“這不是按照您的意願選擇的路嗎?”

霍宴執沈沈的低笑道:“你拿我一年前說的話堵我,又是什麽道理呢?怎麽不敢問問我現在的意願。”

他的手不老實起來,慢慢攀纏上她的腰,也沒用什麽力道,僅就那麽扶在那裏,已經讓她的心跳不正常起來。

“好好說話,別動手。”江笙忍著顫栗,輕聲說道。

霍宴執不松反緊,“怎麽,你話能挑一年前的說,我動作不能?”

江笙推開他一些:“一年前您可不會對我做這些。”

霍宴執低頭湊近,微熱的呼吸開始侵犯她本就亂了的意志:“你又不是我,怎麽知道我想做什麽呢。”

這話說的實在是擾人心緒,但江笙很快從這種虛幻中抽離出來,想開門離開。

霍宴執擡手將她制止,反剪了她的手,一把將人攬進了懷裏,他從後環住了她的身體:“江笙,既然招惹了我,也該知道,我不是那麽容易罷休的。以前的事,我會想辦法彌補。”

江笙被他束縛了手腳,反而放松下來,“彌補有用的話,我爸媽的死難道就不存在了嗎?有些事,並不是你一句簡簡單單的彌補就能過去的。”

“我也和您說句實話,這事換了別人,也許一鬧就過去了,但我不行……我……也許要用多少年才能自我消化。”

江笙情緒轉變很快,霍宴執心疼起來,松開她,本想好好安慰幾句,哪知江笙逮著機會,打開車門跑了出去。還把車門狠狠的拍上了。

霍宴執將窗戶落下來,無奈搖了搖頭。

“又騙我?”

江笙站在不遠處,聞言笑了笑,“打親情牌也是和您學的,當初您也是這麽騙我同意去公司寫學習計劃的。”她說道這裏,頓了下,“不過我這兩句話沒騙您,說的都是真的。我回不去了,您放我走吧。”

冷風吹在兩人之間,霍宴執垂了眼睫,最後看她一眼,將車窗關上。

他透過漆黑的防護膜,看著江笙越走越遠,吩咐鄭榮開車離開。

“您真的讓她走?”鄭榮有些不解,按理說,這要是松了手,後面的事就說不準了。

霍宴執淡淡“嗯”了聲。

“給她些時間,左右我也不急。”

江笙的交流計劃程序走的很順利,年底前,她回了趟家,打典好了一切,就著急離開了。

至於盯著江疏冒的事情,容圖遠讓她放心,一旦有風吹草動肯動會盡快告知她的。

反正走的也不遠,隨時都能回來,不過十多個小時的事。

她的決定太突然,以至於宋遇白再聽到消息時,只趕得上來送機。男孩兒眼睛都紅了,還忍著不肯原諒她。

“我告訴你江笙,你就沒拿我當真朋友。這事而都能瞞著我。”

江笙問他:“要是早早告訴你,你會怎麽樣?”

宋遇白不語,但誰都知道,他肯定會跟的。

“我想讓你給自己的人生留下一次真正可以做主的機會,而不是為了誰。”

男孩別別扭扭的不肯好好說話:“少來這套,你自己好好照看你自己吧,別出去又看上什麽老外,這次再陷進去可沒人管你。”

江笙跳起來揉了下他的頭發:“胡說什麽呢。”

“一路順風,我等你回來。”

江笙點頭,視線越過他,看向不遠處,停頓了片刻,毅然轉身。

這一刻,強裝了許久的鎮定,終於卸下了偽裝。人人都以為,她在霍宴執的事情中,及時抽身幹凈利落。

卻沒人知道,她為了裝的像人們期望的這般,每天要多努力的微笑。

離開,是一種救贖,就當心疼她自己,給自己留條活路吧。

“霍總,飛機安全起飛了。”鄭榮提醒著已經站了兩個小時的霍宴執。“您保重身體。”

“她要去幾年?”

“聽說是三年。”

“嗯。知道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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